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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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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熟

葉雉聲還是來到了發布會現場, 不過因為來得晚,主會場已經結束了,還剩下官方代理人在發言。

因為有二皇子的請柬, 葉雉聲很輕易就被送進了會場。

發布會是在皇宮內舉辦的,也彰顯了皇室對於三皇子的重視。

葉雉聲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大家似乎對三皇子的經歷十分感興趣,即便皇室發言結束的采訪環節,臺下依舊坐得滿滿當當。

郁止好像也來參加了。葉雉聲想, 或許還能打個招呼, 要是沒事的話就一起回去。

他對臺上的發言沒什麽興趣, 而是在等二皇子忙完,去朱雀的療養室看看。

照理說, 前面這麽多年都挺過去了,朱雀不應該這麽快就衰敗, 何況前些時間他還給朱雀共享了精神力。

二皇子不會是唬他的吧?

葉雉聲正想著, 餘光中似乎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他仔細一看, 沒認錯。

就是郁止寄養在宮中陪朱雀的白虎雲柯。

小家夥怎麽會在這邊?

或許郁止也在。

這麽想著, 葉雉聲朝雲柯走了過去。

白虎很快就藏進了背後的樹叢,除了葉雉聲, 根本沒有其他人發覺。

葉雉聲走過去, 卻沒看見雲柯外的任何人。

“怎麽了?”葉雉聲摸了一把大老虎的腦袋,大家都是熟人了,郁止不會這麽小氣。

雲柯在宮中住了這麽久,肯定不是迷路。葉雉聲覺得, 他或許能聽懂雲柯表達的意思。

白虎被摸了腦袋, 也不生氣,還拿毛茸茸的腦袋頂蹭了蹭頭頂的手, 隨後外頭咬住了葉雉聲的袖子,很輕地拽了拽。

“要我跟你走嗎?”

白虎呼嚕嚕地點了點頭,隨後在葉雉聲面前臥下了。

這是邀請他坐它背上的意思。

葉雉聲:“……”

雖然熟,但也不是那麽熟。

精神體的感官和主者是由一定相通的,雖然葉雉聲沒有過精神體,但見過許多,比如他摸沈小君的長頸鹿的腦袋時,小姑娘也會跟著搖搖腦袋。

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人的精神體都不給別人碰的原因。

葉雉聲好好地和雲柯打商量:“不用了,你直接帶我過去就成。”

這家夥趴下來都有葉雉聲半人高,他想坐它背上一把都跨不上去。

關鍵是,他是真的不敢騎郁上將。

他還在這跟雲柯講道理呢,就收到了一條通訊。

『坐吧。』

葉雉聲:“……”

這人是真大方。

不過反正得到了同意,葉雉聲也就不和郁止客氣了。

毛茸茸的大家夥身上暖乎乎的,走動時還能感受到皮下骨骼的運動。

厚實的皮毛觸感相當不錯,騎得人心猿意馬,恨不得抱進懷裏狠狠rua一把。

雲柯背著他走出了會場附近,腳步就加快了些,葉雉聲生怕把它給抓痛了。只能俯身抱住大老虎的脖子。

感受到背上的人抓緊後,白虎就放開了跑起來。

風在耳邊呼呼刮過,涼爽又刺激。

葉雉聲很快就被帶去了後花園。

皇室專用的車都得開個十多分鐘的路程,雲柯幾分鐘就跑到了。

真不愧是戰神啊。

而且自帶的減速也非常不錯。

雲柯踱著步子緩緩停了下來,剛臥下,葉雉聲就感受到什麽,一朵火紅的大鳥就掉到了他懷裏。

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的碰瓷姿勢。

朱雀躺在他懷裏,兩只爪爪收起來,撐著脖子沙啞地嚶了聲,有氣無力地把腦袋栽他懷裏。

暖烘烘的,輕飄飄的,像是沒長肉。

葉雉聲攏著一團大鳥有些心疼,自言自語道:“怎麽比之前還嚴重些了。”

他看四下沒人,給朱雀共享了大半的精神力,紅艷艷的大鳥在他懷裏團吧團吧,呼呼睡了過去。

葉雉聲不免嘆了口氣。

終究是沒忍住。

這些精神力原本是打算留給小七的。

但葉小七還有重新回來的希望,朱雀一旦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三皇子不是都找回來了嗎?為什麽還是這個樣子。

葉雉聲靠著雲柯坐下,看著懷裏呼吸起伏都十分微弱的朱雀,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他能感受到朱雀想要活下去的心,但是他沒有辦法幫上什麽忙……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更讓人難受。

不多時,發現朱雀不見了的人們就找到了這裏,還是二皇子親自帶人過來找的。

二皇子看向一旁的雲柯,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都會帶著朱雀越獄了。”

葉雉聲大概能猜到,將沈睡的朱雀交給了醫務人員。

“需要朱雀出場的環節都取消掉,它的精神狀態太差了。”二皇子對旁邊的人吩咐道。

“是。”那人看了葉雉聲一眼,轉頭忙其他事情去了。

發布會還在繼續。

雲柯跟著朱雀回了療養室,其他人也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葉雉聲見到了朱雀,沒別的事情要忙,打算跟郁止打個招呼回將軍府。

“坐下來喝口茶嗎?”

葉雉聲:“……”

他們好像也沒熟到這地步。

“發布會您不去現場看著嗎?”

“朱雀的身體不好,其他的項目都取消了,暫時沒有需要我看著的地方了。”二皇子長長嘆了口氣,“有些累啊,連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

葉雉聲:“……”

你們兩兄弟的茶言茶語還真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

二皇子邀請,還是當面,葉雉聲也不好拒絕,只能坐下來陪著這位“喝茶”。

茶水很淡,葉雉聲在赫拉兵團的時候,舒雲就特別喜歡喝這玩意兒。

“味道怎麽樣?”

“入口清甜,回甘綿長,很不錯的茶。”

二皇子有些驚訝:“你還懂茶?”

“認識的人很喜歡,就跟著喝過點。”葉雉聲其實對於這種需要主觀評測的東西並不在行,他更偏向喝白水。

“原來是這樣,那等下我給你包上一些,你可以回去和你朋友一起喝。”

葉雉聲:“……謝謝您的好意。”

只是舒雲他們都還在末土星,要品也只能寄回去,通過視頻通話品了。

在中央星安定下來之後,葉雉聲就將事情告訴了沈文欣。

女人罵了他好一頓,又給他打了筆錢,叫他好好享受一下生活,等有空了來看他,之後就沒什麽消息了。

倒是赫拉兵團在末土星的事務,葉雉聲每周都要抽空遠程處理。

要不給他們寄點特產回去吧。

明天去逛逛看看能買些什麽。

他不主動接話,想等二皇子覺得無趣了,就讓他離開了。然而葉雉聲徹底低估了這位沒話找話的能力。

“說起來,在學校待得還習慣嗎?”二皇子主動開口道,“陸斯恩也和你一起轉學到同一個班,我可以和他說說,你們兩個相互照顧,也算有個伴。”

葉雉聲:“不用了,謝謝您的關心,我或許和三皇子不太相處得慣。”

二皇子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疑惑:“怎麽會?你們兩個的性格都很好相處,應該能玩得很好。”

葉雉聲看了二皇子一眼,這家夥是不是張口胡說八道都不帶臉紅的。

“我是末土星流放過的居民,自然和皇子沒什麽共同語言。”暗示這位二皇子,我和你也不是很熟,沒什麽事就趕緊放我走人。

二皇子像是根本沒聽懂一樣:“你總是這麽謙虛,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就沒法自己考進第一中學了。”

葉雉聲適當丟鍋:“是郁上將幫的忙,我也只是運氣好。”

小家夥噎人總是有一套。

二皇子也不生氣,繼續拋磚引玉道:“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但是你也沒有想知道的事嗎?”

葉雉聲語氣裏帶了些挑釁:“我問的話,二皇子就能回答?”

“如果我知道答案。”

說了和沒說一樣。

“既然三皇子回來了,為什麽朱雀的情況比之前還差了些。”葉雉聲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精神體和主者長期遠距離相隔,得不到精神力的補充,會衰弱是常態。就像郁止,雖然將白虎雲柯寄養在宮裏,但每個星期都會抽一點時間給雲柯補充精神力。

既然三皇子回來了,二者應該可以恢覆精神力連接,朱雀也應該早就開始康覆了。

聽到葉雉聲的疑問,二皇子十分做作地嘆了口氣:“你還真是一點發布會都沒聽啊。”

葉雉聲:“發布會剛一開始您就讓我進宮,路上沒時間看。”

這家夥的欠揍程度著實讓人不想嘴下留情。

然而二皇子被罵了,心情似乎還挺好:“我不是看到你沒來,就問了下。既然這樣,我就簡單再跟你說說。”

“不必了,我可以下去看回放。”

“官方的通告裏,可沒有朱雀的內容。”

葉雉聲:“……”

再跟這人打交道下去,他的拳頭早晚有一天會落這人腦袋上。

二皇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並沒有用官方那套話術,而是將實際情況簡單地說明了整件事的緣由。

事情大約發生在一個月前。

官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說是知道皇室三皇子的下落,並且在信件中寄出了屬於三皇子的毛發。

情況特殊,皇室很快就接手了這件事的調查,隨後發現寄件人正是當年在皇室工作過的女傭。

女傭參與了議團首席之子和三皇子交換身份的事情,並留下了這件事的策劃人——當時的議團首席肯尼思·利奧波德的親筆信。

信中說清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並且對於三皇子因此遭受的傷害表達的歉意。

當時還是嬰兒的三皇子並不能輕易換出來,因此肯尼思只能用藥劑損毀了三皇子的精神力,讓人檢測不出他的存在,再讓女傭將三皇子送回議團首席的府中。

但當時因為害怕被查出,肯尼思只說是有人想要傷害三皇子,卻將藥陰差陽錯地下在了當時跟著母親、同現皇後伴產的肯尼思的兒子身上。

因為肯尼思的兒子精神力被毀,肯尼思代表議團和現皇表面決裂,以此放松了前皇室的警惕,爭取到了足夠的軍事準備時間。

肯尼思將三皇子的毛發植到了自己兒子身上,並且留了一部分三皇子的血液,成功地貍貓換太子,將三皇子的命保了下來。

後面他的親兒子被前皇室害死,肯尼思依舊強忍著傷痛參與了政變,只來得及向家人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小兒子,就死在了政變之中。

而那個女傭因為害怕受到報覆,帶著手信跑去向前皇室自首,最終死在了前皇室的殘黨手下。

前段時間,這個女傭的最後一個親人死去了,另一個當時和她關系很好的女傭在整理自己閨蜜的遺物時發現了那封真正的遺書。

信件裏還附帶了一撮紅色的胎發,經檢測,的確是屬於當時的三皇子的。

但是,信中也進行了額外的交代。對三皇子使用的藥劑會對神經產生損害,毀滅精神力,甚至會造成基因變異。

這種藥雖然毒性很強,但也能保證沒有精神力的嬰兒能夠順利通過出宮的檢查。

變異的基因會對DNA對比結果以及個人的外貌產生影響,因為當時這種藥物只是研發到一半的半成品,肯尼思也不知道最終會變成什麽樣。

他只希望三皇子能活下來。

帝王看完這封親筆信後沈默了很久,隨後給亡去的肯尼思以及整個利奧波德家族進行了加封。

雖然發色和瞳色有一定的改變,精神力和DNA也做不出檢測。但陸斯恩的那張臉依舊能看出皇室血統。

二皇子也在陸斯恩身上找到了三皇子身上特有的標志。

一切都證明了,陸斯恩就是當年被替換掉的三皇子。

“因為精神圖景和精神場之間聯系神經產生了生理性病變,陸斯恩和朱雀無法建立新的連接。”

葉雉聲聽完,不禁蹙眉:“您說的那個藥,是不是叫TPX-6360?”

“你知道這個東西?”二皇子窄了窄眼瞼,目光有些尖銳,“這個藥應該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被全面禁用了。”

葉雉聲:“……”

他沈默了一下,猶豫著該不該說。

“我或許,曾經就是這個藥物的試驗品。”

這下輪到二皇子驚訝了。

“當年皇朝顛覆,皇宮中大多數的傭人被遣散,我的原生家庭就是在這時候失業的。”葉雉聲只了解一部分當時的情況,“因為親戚的舅舅好賭,偷了遣散費拿去還債,又撞上失業,全家都要面臨驅出中央星的局面。

而TPX-6360正在招試藥員,尤其是兒童試藥員,他們就把我送去了研究所。”

葉雉聲說的內容完全和歷史上的時間對得上。

王朝顛覆,局面動蕩的時候,這種黑暗產業滋生得特別快。

當時有不少家庭都將孩子送去進行了試藥。

不僅能合法減少一個承擔不起的人口,還能獲得一大筆豐厚的報酬。

那個實驗室的樓下常年都堆放著嬰兒屍體。

葉雉聲僥幸活了下來。

然而那個家的人都希望他去死。

一個沒有精神力的廢人還要浪費家中的口糧,在經濟低迷的時候無比致命,會讓人看不見希望。

更何況在這時候,那對夫婦又生了個更健康,精神力數值很高的兒子。

葉雉聲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後面他好不容易考上了第一附小,還遇到了遭人陷害的事情……

只是後面這些,葉雉聲都沒同二皇子說,畢竟先入為主的結論更容易讓這個人精對他的目的產生偏見。

“入學之後我的課題方向就變成了TPX-6360。我在實驗室中調配出了低毒版的藥劑餵給小鼠,並開始著手研制解藥。”

葉雉聲的話言盡於此。

“後來呢,你為什麽沒有繼續研究下去?”

“我調配的TPX-6360被偷了。”

出現在了軍事基地的食物裏。

那時候雖然對TPX-6360的管控沒那麽嚴了,但是因為造成的巨大損害,葉雉聲被判了流放。

“你是那時候的……”二皇子顯然沒認出來。

“今後有空的話,我會嘗試證明,當年我是被誣陷的。”葉雉聲說話的時候,語氣依舊平靜,“我只希望皇室能給我提供一個機會,如果研制出解藥,我會將它分給三皇子一份。”

對面的二皇子沈默了很久。

“可以,我答應你。”

葉雉聲捏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

果然,不要奢求別人的拯救,希望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多謝您的信任,只是當時我的進度還沒達到任何有眉目的地步,如果皇室要開展相關的研究,希望能夠考慮我的名額。”

二皇子笑得有些勉強:“沒記錯的話,那時候你才小學二年級?現在也不過是個高中生。”

葉雉聲點了點頭。

“研究進度我會通知你,你現在還是好好上學,等進了大學,再去跟進項目組吧。”

這回換到葉雉聲疑惑了:“但事情如果拖太久的話,朱雀怎麽辦?”

二皇子搖了搖頭:“只能希望它能撐到那個時候,解藥研究出來,我會第一個通知你。”

葉雉聲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他完全能猜到原因。

自己的自身情況和陸斯恩太像了,當年註射過TPX-6360的嬰兒,可沒幾個活下來,還活了這麽久的。

二皇子說幫他,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弟弟找試藥員而已。

這就是皇室的自私。

但葉雉聲也相信,自己給陸斯恩試藥成功之後,這位二皇子心情好了,說不定真的會幫他翻案。

畢竟當年那幾個栽贓他的人,早就因為郁止的回歸成為了棄子。

他們在這邊正聊著,不遠處傳來了有些忙亂的腳步聲,二人回頭看去,是陸斯恩帶著人過來。

“二哥,發布會結束了,其他人都在等你回去呢。”陸斯恩對著二皇子笑了笑,看上去格外人畜無害,並且無視掉了葉雉聲。

“那我就先去忙了,留下來吃完晚宴再走吧,今天請了不少出名的大廚。”

“謝謝款待,不過不必了。”葉雉聲看到那張臉還真不怎麽吃得下飯,和二皇子告別後。也沒和陸斯恩打招呼,從涼亭的另一頭離開了。

“那人是誰啊,見到三皇子也不請禮,太沒素質了吧。”

“沒事,也不是誰家裏都會教授禮儀,哥哥的客人不用這麽拘束。”

眾人紛紛誇起三皇子懂事。

“走吧,去換禮服,是時候準備晚宴了。”二皇子走到近處之後,其他人也就沒再開口了。

這位雖然看上去令人如沐春風的,實際上敲開骨髓都是黑的。

少說少錯。

“好的兄長。”



晚上的宴會,籌請的都是皇室貴族、軍方高層、記者、政客,以及各界大佬。

晚宴的會場很大,今天不僅是陸斯恩作為三皇子回歸的日子,也是重新給改名賜禮的日子。

經過商議,皇室選擇了重新給陸斯恩擬一個名號,說是以前那個名字畢竟上過訃告,不吉利。

陸斯恩在晚宴上正式改名為陸斯恩·洛克菲勒,名號是“馬修”,意為上帝的贈禮。

或許因為皇後的美貌,幾位皇子長相尤其突出。

大皇子擁有一頭天然微卷的紅色長發,碧綠的眼波流轉,是最像他母親的人,有一種雌雄莫辨的、脆弱的美感。

大皇子對於政.事也不怎麽關心,整天游山玩水的,配上那張臉,傷感之樣總讓人忍不住心生戀愛。

實際上,當年還在上一任帝王統治時,因為現皇出色的能力以及皇後的家世,前皇一直將先皇視為眼中釘,因此當您皇室的第一個兒子,也就是大皇子,出生之後是當作女兒來養的,十來歲就被送去了夫家,直到皇朝顛覆才被接回來。

大皇子幾乎不怎麽活躍在任何公開場合,像個透明人似的,要不是認回三皇子的場面重要,他不得不參加,眾人都快忘記皇室還有這麽個大皇子了。

而當今皇子中的掌權人,也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人,正是已經著手各種政務和皇家發言的二皇子。

二皇子長相多偏了點父親,眉宇間很是英氣,看上去極其正直,但不論眼界還是手段,別說同輩人裏,就是那些經歷過改朝換代的老狐貍,在這位面前都討不到半點好。

當今帝王的野心並不算太強,雖然不是昏君,但性格過於佛系,倒是很多強硬手段,都是由自己的二兒子下發的。

只是他們一家人都十分團結,二皇子也並沒有什麽弒父奪位的想法,在父子兩剛柔並濟的管理下,皇權和亞歷克斯帝國的星際形勢倒也穩定。

至於剛被認回的三皇子。

長相與其說像母親,不如說是像大皇子更貼切一點。

雖然沒有那標志性的紅發碧眼,但五官一看就是一家子,而且能通過二皇子的驗證,應該不是作假。

三皇子陸斯恩從小寄養在前議團首席利奧波德家,雖然發色和眸色改變了,但能力還是很隨帝王的。

陸斯恩小學剛畢業,就申請到了國外的學習機會。

也不是說亞歷克斯帝國的學校不好,但那個國家的機甲系在全星際都是數一數二的。陸斯恩提前考入那裏個中學,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

這不,高中都還沒畢業,就已經拿到了三級機甲師證,當真是極其優秀的孩子。

人們對三皇子陸斯恩讚不絕口,誇讚之詞從頭到尾都洋溢在席間。

陸斯恩也邀請了班上的全部同學過來,雖然他們都是皇親,本來就在出席名單裏,但還有幾個偏科的特長生,陸斯恩也沒忘記。

十多個少年在這全是成年人的晚宴裏格外紮眼,甚至還有記者專門給他們拍了合照。

網絡上宴會的直播討論也相當熱烈,尤其那張合照,更是被網民們誇瘋了!

『說起來,第一中學S班不是有十七個人嘛?怎麽照片裏只有十六個。』

『呵呵,那種平民也配出現在這種場合?別是連禮服都拿不出來吧。』

『就是,瞧瞧這顏值,多養眼啊,耗子屎就別來攪壞這一鍋湯啦~』

晚宴直播結束後,陸斯恩還特地發了博客,說了些客套話,對眾人的期許和誇讚進行了感謝,又講了講自己的心理歷程,寫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好了多人都感動哭了。

尤其這位還提了一嘴,對於某個受邀卻因私事不能到現場的同學感到遺憾。

『我就說某些陰謀論的人,打臉了吧!咱們三皇子才不是會歧視同學的人呢,明明是有些人小肚雞腸~』

因為顏值極高,陸斯恩在網上也狠狠火了一把。

人們紛紛惋惜這麽好看的一張臉,卻遭遇了那麽悲慘的過去,實在讓人心痛。

以及為了不讓三皇子難過,甚至還有不少陸斯恩的顏粉漂染了頭發,告訴他金發也很好看。

事情發酵了一個周末,星期一開學的時候,陸斯恩已經變成整個第一中學最受矚目的人物了,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笑著和他打招呼。

反而是某個不知好歹拒絕三皇子好意的人,剛才還滿臉笑意討論著的人們一看到葉雉聲,臉就垮了下去。

“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哪來的臉跟三皇子擺臉色。”

“就是,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聽說他還當堂頂撞三皇子,讓人家剛報道就下不來臺。”

“真的嗎?也太可惡了吧!”

那些討厭他的、咒罵的聲音並沒有因為葉雉聲在場就壓低音量,甚至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只是這些不痛不癢的話,對葉雉聲來說還是太小兒科了。

更惡毒骯臟的咒罵他都聽過,語言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打擊。

眾人見他沒反應,反而變本加厲起來,一時間流言四起,甚至有編排他爬了將軍床的。

葉雉聲:?

說別的他就忍了,造黃謠是什麽意思?你們是有多恨郁止,為了造謠不惜把國民英雄送進去?

就連不怎麽網上沖浪的郁止都感受到了身邊其他人投來的奇怪視線,但他只會看看熱搜,連廣場怎麽進都不知道的老古董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於是他抓了個最近在手底下工作的小年輕詢問。

青年當場表演了個額頭出汗,張嘴差點咬著舌頭,還不敢結巴:“報告!是近期網上有謠言……有謠言說……”

小年輕支支吾吾的,被郁止看了一眼,剩下的話咻地從嘴巴裏鉆了出來。

“說您和住在您家裏的那個孩子有不正當關系。”

機甲破損暴露在太空中都能冷靜自救的上將先生眼皮跳了下。

是時候進行一下網絡整頓了。

郁止直接找到了相關部門,將某些多次造謠,以及評論轉發數量較高的賬號全部提了出來。

網絡並非法外之地,既然敢開這個口,那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郁止可不會慣著這些造謠的噴子,實質性的懲罰全都從重處理。

除了與他有關的,順便還肅清了一批熱衷制造各種沖突矛盾博求流量的水軍公司。

『牛啊這波公開處刑,我就說怎麽這麽多人跳腳,原來全是水軍!』

『感覺可以查一下,造黃謠的都不得好死!這麽抹黑帝國英雄和未成年,把保護法當廢紙?』

別說網友發現了不對勁,就連相關部門也察覺了端倪,最後發現竟然有前皇室的舊黨的運作。

當真是恨極了郁止。

可惜這群舊黨裏似乎有些計算機人才,一時間竟然沒查出更多的線索。

“要查IP?”葉雉聲對於郁止找上自己有些意外。

“國安部查出來這次事件的背後有疑似前皇室的黨羽,你應該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葉雉聲對於輿論這種事情不怎麽在意,但聽到某些人爬到他頭上想拿他當犧牲品,頓時就不太爽了。

“查出來自然很簡單,但是國安部目前都解決不了,我查出來不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阿瑞斯麽?”

郁止早就想好了解決辦法:“可以用老師的名義查詢,如果成功了,還能順帶給老師申請實驗用地。”

葉雉聲看著人眨了眨眼睛,隨後笑了:“是個好主意。”

原本他還在計算這去哪兒找這麽大塊地兒給師父建實驗室呢,這人是真的有把師父的話聽進去啊。

他當即打開了鍵盤投影,雙手靈活地操作起來:“我在這方面其實不是很擅長,都是師父教的,本來就該算在他老人家頭上。”

他因為身上沒二兩肉,手也生得纖細勻稱,再加上皮膚有些病態的白,十指穿梭在鍵盤上時,尤像翩翩起舞的蝶。

不過三四分鐘,葉雉聲就將屏幕投送出來。

“我解析出了這個,附近的監控影像正在破解。坐標是在艾格蘭星系的邊緣星,看起來不像是他們的老巢。”

葉雉聲分析道:“看來這群人做事的確警惕,即便掌握了足夠的反追蹤技術,依舊把所有可能會暴露的地方設為了棄子。”

或許是沒接觸過太深,郁止知道少年在這方面天賦極其高,卻沒想到能有如此水準。

別人或許要幾個小時、甚至半天一天都不一定能解析出來的工作,少年倒杯水的功夫就列出來了。

說話的時間,監控畫面也調了出來,除了公用治安攝像頭,還有一些私人使用的監控畫面。

但凡沾著點角落,都沒有放過。

葉雉聲甚至黑到了房間內部的視頻資料。

只是因為房間已經被廢棄,即使恢覆了視頻內容,臨時儲存的視頻也並沒有涵蓋逃跑之前的人員畫面。

“我把所有能用的都打包發給你,你們可以順藤摸瓜,都把飯餵嘴邊了他們還吃不下去,可以考慮辭職。”

小家夥說話依舊是不怎麽留情面的。

“辛苦了。”

“沒事,選址的話可以稍微離市區遠一點,到時候動靜太大容易被鄰居投訴。”

“我知道了。”

葉雉聲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這家夥答應得這麽認真,嘴角都不禁揚起了弧度。

“後面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也可以開口,實驗室的基地面積可不小。”

“好。”

葉雉聲給人打包傳完資料,還非常細致地改掉了郵件IP,把阿瑞斯的嫌疑給排除掉。

他總是考慮如此周全。

解決掉論壇的事,葉雉聲友繼續研究起他的光學甲,只是現有的材料並不能支持肉眼完全隱形,葉雉聲還沒給光學甲附加反探測功能,手頭的材料就有一些不夠用了。

郁止畢竟是戰鬥人才,本身對機甲的研究不算太深,可支配的材料也不多。葉雉聲又只帶了臨時材料,缺東西都是經常的事。

或許有空的話,可以找沈文欣弄點。

只是中央星的安檢實在太嚴了,不能像以前那樣什麽東西都能往實驗室隨便搬。

尤其是新發現的賽特金屬,葉雉聲手頭的都要用完了。

“我近期想外出一趟,很多材料都不夠用了。”

中央星公民,尤其是首都星的居民,進出都要比其他地方嚴些。像葉雉聲這種寄住在將軍府的,離開中央星都得提前打報告走流程申請。

“你把申請表填好,出入攜帶額度可以使用我的。”雖然並不專精,但機甲多燒錢燒材料郁止還是知道的,就算利用空間折疊技術,葉雉聲需要攜帶的材料體積應該也挺龐大的。

而且還很有可能無法通過安檢。

“這呢。”葉雉聲早就準備好了,“但是這次我需要攜帶一些新型金屬進來,走官方可能過不了安檢。”

“到時候我去接你。”

走私人運輸的話,標準就會寬松許多。

“謝了。”葉雉聲眼尾不自覺又彎起來。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郁止是真的很好用。

“對了,這個給你。”他將一個看上去透明的小盒子丟給了郁止。

男人把盒子打開,隨後沈默了。

小家夥每次悶聲幹大事,搞出來的都是些驚世駭俗的東西。

不過魔方大小的盒子利用空間折疊,能夠存放一立方的物品不說,這個盒子從肉眼上觀看,不過就是個亞克力透明收納盒。

裏面放的任何東西外面都看不見。

“你打算把它用到機甲上?”

“有這個想法,但師父不允許。”葉雉聲癟癟嘴,他制作的東西全都只能當做個人愛好進行放置,只有師父允許的才能拿阿瑞斯的名字去投稿。

現在阿瑞斯這個賬號也用不了了。

他做的那麽多東西,大部分一輩子都沒法見光。

看著小孩兒惆悵的模樣,也不知道是那金色的短發看上去太過輕柔,郁止伸出了手,寬厚的掌心覆蓋在微蜷的發絲間。

果然,觸感比想象中還要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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